那天在公交车上,听到一个50后和一个60后各自诉说自己的不幸,他们都认为自己经历的是最糟的时代。
其实每个时代都不是完美的,每个时代都有各自的局限,有种种问题。但不得不承认,有些人的确赶上了比较幸运的时代,有的人遇到了极其黑暗的时代,
比如生活在伊朗巴列维王朝的人,执政者比较温和,经济很发达,女人可以在阳光下露出秀发,应该算是比较幸运。然而到了毛拉统治时代,伊朗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,不仅官员腐败,经济一团糟,而且一个女人因佩戴头巾不合格会遭鞭刑和逮捕。
阿富汗的情况也相似,生活在塔利班统治下妇女,在户外唱歌都不行,比伊朗的女人更悲惨。
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。从人的视角来看,生活在开明时代,或者生活在不幸时代,带有很大的偶然性。
但生命本身的价值,并不是由一个人所生活的时代来决定的。并不是说生活在开明时代,生命就有价值,而生活在黑暗时代,生命就毫无意义。
生命的终极价值,是由超越时代的因素来决定的。
索尔仁尼琴笔下,那一位生活贫困的母亲,在儿子被捕失踪的情况下,却因其敬虔之信,把另一个刚从苏维埃监狱释放出来的年轻人领回家里,让他吃上一顿饱饭。
她之所以这样做,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在举目无亲的地方,也能得到他人的善待。
与在二十一世纪舒适住宅里撰写著作的一位女作家相比,这位生活于暴政下的贫穷母亲,她的生命价值毫不逊色,甚至有更明亮的光辉。
一个人走过这个世界,成功也好,失败也好;富贵也好,贫穷也好,非关生命的终极价值。
一个活着享尽荣华的人,其灵魂也许被扔进垃圾坑,一个生前深受痛苦的人,死后也许被接到荣光里。
所以说,生活于某个时代并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是认识生命之道,要与永恒产生关系。
人们每天都会被清晨的日光唤醒。人们每天都会睡醒,但最重要的是灵魂的觉醒。日光只能唤醒人的肉身,只有真理之光才能唤醒人的灵魂。
无论是开明时代,还是黑暗时代,都不能够遮挡真理之光。越是在黑暗的时代,临到灵魂的真理之光越是明亮。
生活于黑暗里的人们,若是没有真理,何以对抗一个不幸的时代?
纳粹德国时代,希特勒妄想使德国教会屈服,屈服他的个人意志。遭到朋霍费尔、尼莫勒等牧者的坚决抵制。希特勒恼怒之下,动用暴力手段,把许多牧者抓到监狱里。
从朋霍费尔写于狱中的书信来看,即使在监狱里,他依然没有失去喜乐平安。在给父母朋友的信中,他愉快地回忆过去的时光,期待重逢的日子;礼拜日的清晨,他透过监狱的窗户,聆听远处传来赞美的歌声;在寂静的夜里,一只乌鸫的啼鸣也让他感到欣喜。
即使在朋霍费尔走向绞刑架的时候,也没有失去自己的信念。他对狱友说:“这看似是终点,但对我来说,则是新生命的开始。”
对一个认识真理的人来说,再黑暗的时代,也无法剥夺其在永恒里的身份。这种信心会给予他足够的力量,抵御面对的艰难和痛苦。
就像一个殉道者对刽子手所说的那样:“你可以杀死我的身体,但不会杀死我的灵魂。”
一个认识真理的人不属于某个时代,乃属于永恒时代;他不是为某个时代活,乃是为永恒而活;他不会讨某个时代君王的欢心,而要得永恒君王的喜悦。
每个人都生活于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,每个人都该在自己的时代尽到自己的责任,但任何一个时代都会过去,一个人若把生命的价值寄托于一个时代,必然会站立不住。就像一个时代的英雄,到另一个时代会成为小丑一样。
勇敢面对你所处的时代,承担起自己在这个时代的责任,更要回应来自更高之处的呼唤,踏上通向远方的道路,为永恒而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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